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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Ⅳ Bill Weasle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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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否認,Bill天生就是個帥氣的男孩,而且他的陽光氣質如同Weasley安貧樂道的正派家風,沒有經由任何不良習氣糟蹋。

他從小就是個寵兒,十歲以前是家裏最漂亮的男孩;後來在Hogwarts,他的制服總是最幹凈的,頭發整齊而短,好像秋梧桐樹根生出的紅蘑菇,直到快找工作的時候,學校的花邊八卦說他的短發很好地彌補了他臉型的缺陷,他才蓄長了頭發,仿佛更成熟更叛逆,自然還是那麽討人喜歡;他五年級當級長,過了一年直升學生會主席,本來會有個魔法部的穩定而傳統的好工作;最後一年聖誕舞會,他追到學院派校花艾薇,是個戴深度眼鏡名字總能在成績榜頂端找到的可愛姑娘,雖然與風塵派校花相比缺乏風情,卻是絕對不會讓男朋友因為戀愛而蹉跎人生的那種。於是兩個人畢業後一道去了埃及。

直到一年前他在鳳凰社邂逅了法國反食死徒組織的代表Fleur,那時候他與艾薇之間早已物換星移,於是他回頭便跟趴在埃及古墓裏灰頭土臉的女朋友分了手。當時艾薇推了推赭色塑料框眼鏡,順帶把手上的灰粉也蹭到臉上。“為什麽?”她一開口露出鋼牙套,還是不甘心地問。

“我想要回英國去了。”他習慣於把真實目的掩藏起來,同時委婉巧妙地暗示自己對艾薇的心不在焉積怨已久。既然你心裏只有那些幹屍。這是他的潛臺詞。

這是屬於Weasley的行為方式,並不因為Bill有卓異的外表就不會在他身上體現。所以出事後他怨恨Fleur怎能如此直接,在那個Weasley夫人輾轉難眠的夜晚,他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忍受著Fleur的坦白。

那還是她第一次對他講自己原本是Malfoy的情婦,她在與他分手後發現自己懷孕,無情無義的小□。

可Bill還沒講什麽,Fleur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。這傷害了他最後一點驕傲,似乎她之所以留在自己家就是因為這個謊言暫時奏效,她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愛他,而只是為了欺騙和羞辱他才留下的。於是他沒有挽留,看著Fleur用魔杖拖走箱子。

當我們跟著Fleur把那個可憐的人甩在陋居裏,我們的視野裏出現的是下一個收留她的人——收留她的是在三強爭霸賽期間與她有一面之緣的Pansy Parkinson,愛著Draco Malfoy的Pansy Parkinson。

Pansy

把她安置在鳳尾路的一家私人寓所,這是她父親早年在街頭報館工作時置辦的一處房產,閑置已久,她不用就從來沒有人用。

“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裏,直到Draco知道此事為止。”這是Pansy唯一的前提。簡單說,她收留Fleur是因為Malfoy少爺,有朝一日攆走她,也一定是因為Malfoy少爺。在Parkinson小姐所能接觸到的不大的世界上,她習慣於調動全部感官觸角去搜羅Malfoy少爺的蛛絲馬跡,從舊票根、廢棄鑰匙、湯匙到課本、照片、報刊,哪怕Malfoy少爺只在內容的邊角或者內容上關聯的根本就是姓Malfoy的其他什麽人,她也絕不會錯過。這種局面在她正式成為Malfoy少爺的女朋友之後也沒有改變過。Parkinson老爺曾笑談,我們信仰Merlin而Pansy信仰Draco,這話具備媒體特有的誇大其辭卻並非空穴來風。

寄住在鳳尾路公寓的Fleur也是收藏品之一。一開始Fleur就明白,自己是一件違禁收藏品,Malfoy少爺十二歲時在泊來藝術酒會上曾經當眾把香檳臨頭灑在女畫家Grace Fontaine身上,以此表明自己對父親的各□婦決不姑息的態度,所以此次收留Fleur,Pansy隱瞞了Draco。Fleur明白Pansy縱使收留她也不願意與她親近,這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癮癖而非出自同情的施舍,她便更加心安理得了。

兩個女人寄居在一間公寓,仿佛時光靜止一樣。Fleur起先不出門,這是Pansy的吩咐,怕她拋頭露臉難免會碰見熟人,於是她只能天天從窄窗望出去,註視窗外淡霧迷蒙的街區、過往匆匆的路人與昏黃路燈下守侯的風衣男子,等待Pansy在門外扭動鑰匙孔的聲音,抱著牛皮紙袋的食物和洗幹凈的衣服進來,然後她迎上去。兩個人在頂樓晾尚帶潮氣的衣服,趴在地毯上看同一本魔法地圖志,在拉著厚窗簾光色混濁的小臥室,推開亂七八糟的雜物偎地而睡。彼此仍舊很少談話,更是從不沾染兩個人的共同話題。慢慢有了默契,動作也更加合拍,反而比講話要好。

Pansy喜歡把晚餐做得很精細,草莓沙拉,文火煎蛋,熱可可,還有Fleur的蘑菇湯,味道和Weasley夫人的主婦風格不同,如同女孩白嫩食指上的薔薇戒指一樣精致耐人尋味。

“今天我出門了。”Fleur放下手中的勺子。

“哦!”Pa

nsy不在意地應承著,低頭喝湯,仿佛默認了自己訂下的規矩已然形同虛設。

“我買了些蘑菇回來,在街角小巷的貨店。”

Pansy嘴裏正咬著半片香菇吞咽著汁水,於是有些歉意,便搭著話茬說,“遇見什麽人了麽?”

“有的,”Fleur點頭,“上次拍我的那個攝影師,正從巷子對面的報館出來。”

“嗯……”Pansy沒有反對什麽,即使所有人知道Fleur在她這裏,即使Draco也知道了,那時候至多讓Fleur走人,寄居的Fleur就如同女人的私房錢,大不了在男人查究的時候交出來,於她也無所謂,即使正在喝著Fleur美味的湯。“他沒說什麽嗎?”她接著問。

“倒沒什麽要緊……”她支吾道,“我才知道他是又一個Weasley。”

Pansy臉上漾出些笑意,如同家長看著作弊的小孩,笑代表寬容那些一目了然的小把戲。她不是個較真的人,也不熱情,從不沾惹自身以外多過寸縷的瓜葛,不像Fleur,日子久了即使是仇人也會對其產生依賴之情。

“Weasley家的人,看上去都蠻平常。”

Fleur一楞,然後應承,把塗著透明指甲油的手指含在嘴裏,便沒話說了。

“湯很好喝。”Pansy又說。

“這個用了你調料瓶裏的八角粉,很抱歉,沒有先打招呼。”

“咦,哪個?”

“銀制雕花的小瓶,有些泛汙的影子。”

“上面刻著花體‘Malfoy’的?”

“嗯。”

Pansy覺得好笑,Fleur繞來繞去偏偏回避自己的本意,真是很好玩,這種情形下Pansy反而要坦白起來。

“這是我第一次去Draco家,在飯桌上拿的。”Pansy說,深吸著氣,她忽然覺出Fleur的可愛,這種舍本逐末和自己很像,比如為一瓶調料而做出一道蘑菇湯的心思。而她們現在都在一個人去愛,Pansy是自得其樂,Fleur是迫於無奈。

“我十二歲去Draco家玩,我們在飯桌上玩一種游戲,每個人用比喻句描述時間,好多不認識的大人都帶著假惺惺的微笑,說什麽時間像樹葉,時間像流水啦,如何如何。我就對他們說

,時間像月經,有它的時候你很煩,但是證明你還年輕;後來沒有了,你又渴望,但是你無可挽回地老了……老Malfoy哈哈大笑,而Draco傻乎乎的好像聽不明白。*”

她說完了,靜靜看著Fleur伏在桌上大笑,“也許你該去找個治療師看看。”然後Pansy第一次說親近的話,“我認識Saint Mungo的一位專業產科醫生。”

Fleur欣然說好,接下來兩個單身女孩默默喝著湯,品出來的只有八角的味道。

第二天清晨Draco Malfoy就來敲門了,門鈴之後是幹脆的敲門聲,徐緩不疾,卻帶不容質疑與志在必得的力量。Pansy打開門便楞住,Draco低頭看著指背上滾動的六角銀幣,垂下的金發影住閃爍不定的神情。

“她在哪兒?”他平靜地問。

Pansy如同被繳械的俘虜,無言地讓他進來,Draco的皮鞋響鐺鐺踱在光亮的地板上,繞過沙發打開落地玻璃門進到陽臺,靠著黑鐵雕欄望向外。

“空氣還不錯。”他頭也不回地說,然後又興致勃勃地對馬路上的人揮手。Pansy走進臥室把床邊的孕婦裙丟給Fleur,冷冰冰地說,“出來吧,Draco來了。”

Fleur起身來到起居室,大夢初醒,有些怔怔地。Draco看到Fleur隆起的腹部顯然很吃驚,他有些埋怨自己怎麽會如此後知後覺,轉瞬又覺得這也不是什麽壞事,這起碼證明知道一個媚娃混血懷了姓Malfoy的私生子的人並不多。

Draco慢慢走進起居室,懷著慵懶不屑的笑意掃一眼,卻沒正眼看她。他走過去找Pansy,從後面把手搭在她肩上,一起對著Fleur,細細地說,“親愛的,你太任性了,你喜歡我的什麽東西,我給你就是,為什麽委屈自己住這種地方……是因為這個大肚婆嗎?”

Pansy並不回答,只是盯著Fleur,拉遠了視距的眼睛漫散著投射到她身上,看了,卻並不在心上。“你走吧,馬上。”

後半截的寂靜和著Fleur一聲悠長的呼吸,她忽然揮動魔杖,室內的行李開始自行打包,惡狠狠的節奏,仿佛一個心碎的女人在砸東西。

狂飆打著旋,瞬息覆又平靜,Fleur拖動沈重的箱子向門口走,Malfoy和他的女人不動聲色地站在身後。Fleur忽然間堅定了

自己,侵略性地笑著轉身,“替我問候你母親,小Malfoy先生,那天我在魔法部門口看到你們,很意外啊,要知道你爸爸從來不向我提起她。不得不說她很漂亮,如果再年輕一點的話會更完美。”

“滾出去!”Pansy怒呵著,Fleur秀眉倒豎地撇嘴回身,死寂片刻,Pansy忽然死死抱住正欲拔杖相向的Draco。Draco奮力掙脫,尖削的指甲瞬間在Pansy手上劃出血痕。他沖了出去追Fleur,忽然在空蕩敞闊的樓梯口迷失,公寓的內部宛如一只八爪章魚的身體,樓梯上下盤踞、阡陌錯落仿佛Hogwarts的迷宮般詭異迂徐。他驟然不曉得自己身在何方,Fleur也不知去向。他不甘心地喘氣,只能返身手邊的那道窄門,接受Pansy的死諫。

回到小公寓,他發覺一切又覆歸原狀,半掩的薄黃混紡窗簾透露著霧色清晨的微熹,女孩子的粉香在空氣中漂浮,玻璃缸裏的金魚在時間的影子裏均勻地呼吸,他的Pansy陷在沙發裏哭,這是鳳尾路17號硝薇公寓,406號。Draco重重陷在沙發裏,點燃一支煙,煩躁地看著哭泣的Pansy,“哭什麽,我不會把她怎麽樣。”

“對不起,Draco。”

“這世上不是任何兩個人都能做朋友。”他深吸了一口煙,忽然想起什麽,徑直沖到露臺上,露臺外面的馬路上,一個風衣男人正在和拖著箱子的Fleur講話。

Draco一得意就會露出些許無賴相,他笑著說,“嘿,小Weasley,謝謝你的信,不然我也不會找到Pansy這裏。”

這句話幾乎和Bill的那句“如果我不計較,你是不是可以回心轉意”是同步的,Fleur看著Bill的尷尬表情,錯愕地向後退去,忽然覺得惡心。她沒有高尚的品質與強烈的自尊,她容易向命運妥協,也許下一秒走投無路的她就會敗給Bill的真誠,跟他回到陋局過安穩的生活。但是現在她非常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與他的殊途,她甚至覺得自己和Parkingson和Malfoy是一類人,因為在反對道德與溫情的虛假媚俗方面,他們是一致的。而這種媚俗正是屬於Bill和他的家人的。

她拖著箱子轉回身,身後傳來Bill憤怒的低吼,“走吧,食死徒的娼妓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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